2016年9月2日，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DA）发布规定，禁止抗菌冲洗型产品（包括液体、泡沫、凝胶洗手液，香皂，沐浴露等）添加包括三氯生、三氯卡班在内的19种抗菌物质。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抗菌型冲洗产品比普通产品在预防疾病或抑制某些传染病传播上有更好的功效。

FDA同时指出，用普通的冲洗型产品清洁双手仍然是避免生病和传染病传播的最有效手段之一。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建议消费者可以使用酒精含量高于60%的免洗洗手液产品。

抗菌冲洗产品并不比普通产品更好

FDA将非处方药（Over-the-counter,OTC）抗菌产品分为两类：水洗型（washes）和涂擦免洗型（rubs）。

水洗型抗菌产品（Antiseptic wash products，也称之为antibacterial soaps），是指和水一起使用冲洗，包括洗手液、洗手肥皂（hand washes /soaps），沐浴露，香皂(body washes)等。

涂擦免洗型产品是驻留型的，如免洗抗菌洗手液（hand sanitizers）、杀菌湿巾（antiseptic wipes）等。这些产品一般是在没有水源和冲洗型产品的情况下使用。

2013年，FDA要求制造商提供抗菌水洗产品的安全和功效证明材料，但只收集到极少数的数据。制造商不能证明这些成分长期使用是安全的，也不能证明抗菌冲洗产品比普通冲洗产品在预防疾病或抑制某些传染病传播上有更好的功效。

FDA药品评估研究中心（CDER）主任Janet Woodcock医生表示，“消费者可能认为抗菌洗涤剂对于阻止细菌传播更有效，但是没有科学证据证明它们比普通香皂和水更加有效。实际上，一些数据表明，抗菌成分长期使用可能弊大于利。”

这就是为什么FDA最终规定，OTC抗菌冲洗型产品（包括液体、泡沫、凝胶洗手液，香皂，沐浴露等）禁止添加包括三氯生、三氯卡班在内的19种抗菌物质。

该法规将于2017年9月6日生效，生产者将有一年的调整缓冲期，从市场上撤回旧产品或者更新配方来适应新规。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规定暂时还不适用于免洗型产品（免洗洗手液、抗菌湿巾等）以及医院使用的抗菌产品。不过，2016年6月29日，FDA已经发布公告，要求制造商提供补充的科学数据以证明和确保免洗抗菌产品使用的3种抗菌成分——酒精、异丙醇、苯扎氯铵的安全性和功效性，时限为1年，提交后的评审时间为60天。之后，FDA会颁布最终的规定。

FDA的规定暂时还不包括苯扎氯铵、苄索氯铵、对氯二甲苯酚这三种物质，制造商正在提供有关这三种物质的安全与功效数据。

三氯生潜在风险大

知名科普杂志《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9月2日撰文分析指出，三氯生1960年代初始问世是被用于医疗用途的，但是，市场营销与媒体对传染病传播的大肆报道促使了消费者对抗菌洗手液、抗菌香皂的需求。此外，制造商还开始逐渐将三氯生加到牙膏、漱口水、玩具、服装、家具、厨房用具等更多的消费品中。

很快，三氯生的潜在风险被关注。FDA在1970年代中期修订有关OTC法规时，三氯生应当被禁止的建议即被提出，但最终没有正式实施，直到2010年再次被提出。

在这40年间，围绕三氯生开展了许多研究。三氯生的毒性并没有得到确定唯一的结论，但有些事实是很清晰的：一些追踪数百个家庭的临床研究显示，以三氯生为主要功效成分的抗菌肥皂并没有比普通肥皂和清水有更好的预防疾病效果。

更重要的证据是，三氯生会加剧抗药性问题。普通的冲洗产品和清水只是将细菌从皮肤上去除，但是三氯生则会弱化和破坏微生物群。

目前，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三氯生会影响人体的身体健康，但是，动物实验显示，三氯生有潜在破坏身体激素正常分泌，引发过敏，致癌的风险。

“当数据出现冲突时候，最好还是更多考虑潜在风险。”Kristi Pullen，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Natural Resources Defense Council)的一位科学家说到。

这些风险确实值得考虑，因为如此多的人正在用抗菌型洗浴产品，加上三氯生的应用对象日益广泛，人体长期暴露于三氯生的几率远高于之前的预期。这些化学物质可能通过皮肤被吸收。2004年的一项研究显示，75%的美国人尿液中含有三氯生。

三氯生也会环境污染。一旦抗菌冲洗产品随水进入下水道，这些化学物质会在自然中存在数百年，出现在湖水、溪流、海洋甚至室内尘埃中。

科学家2010年在明尼苏达州发现，三氯生在经过污水处理厂处理时，会转化为危险的二恶英，对人体和动物健康有极大威胁。三氯生产生的二恶英在湖泊遍布的明尼苏达以及密西西比河均被发现。

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曾对中国珠江、长江、海河和辽河的多个断面水体和沉积物中三氯生和三氯卡班进行了系统的监测。该研究表明，三氯生和三氯卡班都具有较高的检出率，已成为目前一类广泛关注的新型污染物。

部分含禁用物质产品在中国有售

《消费者报道》调查发现，目前中国内地市场上大部分抗菌洗手液的有效成分是对氯间二甲苯酚（PCMX），较少含有FDA禁用物质产品。

不过滴露抑菌香皂以及联合利华旗下的卫宝十效多护沐浴露均含有FDA禁用的三氯卡班；滋采的两款抗菌洗手液有效成分为三氯生。

滴露品牌所属的利洁时集团的一位工程师向《消费者报道》记者表示，目前正在研究FDA的相关法规，暂时还不能给出修改配方的承诺，但能确保的是符合中国本地的法规。

目前，《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版本）将三氯卡班和三氯生化妆品被列为准用防腐剂，其中三氯卡班在化妆品使用时的最大允许浓度为0.2%，三氯生的最大允许浓度为0.3%。三氯生的适用范围包括洗手皂、浴皂、沐浴液、除臭剂（非喷雾）、化妆粉及遮瑕剂、指甲清洁剂。

舒肤佳则已向媒体表示，现有全线产品均不含美国FDA提及的19种成分，在禁令之前已经开始去除产品中的三氯卡班。舒肤佳香皂上目前标注的杀菌成分为吡硫鎓锌。

本刊建议消费者最好不要使用含FDA禁用物质的抗菌洗浴产品。在有水源的情况下，尽量使用普通的冲洗清洁产品。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可以选用免洗洗手液、湿纸巾等免洗型产品，并尽量少用抗菌型湿巾。

《消费者报道》2016年8月相继发布了9款湿巾与5款免洗洗手液的对比测试报告，消费者可参考选购。

需要提醒消费者，频繁使用酒精类产品容易造成皮肤屏障功能的障碍，导致皮肤干燥脱屑，建议消费者不要过于频繁使用酒精类洗手液，间隔最好在一小时以上，使用过程中也要警惕酒精易燃的风险。

（责编：陈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