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品牌的香港产品和国内产品真的相差那么远？国内产品真的安全？带着这个问号，3月《消费者报道》在香港万宁和广州超市选购了7大品牌合共10款1段婴幼儿奶粉（乳基配方）送到广东省质量监督食品检验站进行第三方检测。结果显示，同品牌的供香港产品（香港版）和供国内产品（大陆版）标准一致（详见图表）。

渠道安全性打问号

在市面有成百国内外奶粉品牌，购买渠道鱼龙混杂的情况下，家长选购时不得不做许多功课。最近爆出的美素丽儿产品问题，就是以新兴的网上销售为主。

近几年通过网商销售似乎备受海外品牌亲睐。新西兰著名品牌牛栏奶粉Karicare两年前就进驻京东、天猫等各大网商，价格很有竞争力。新西兰初级产业部MPI的食品饮料主任Glen Neal在接受《消费者报道》的采访中强调，新西兰出口的婴幼儿配方奶粉产品可能会根据各个国家的情况对成分进行微调，但质量都是有保障的。

但是对于广州做新西兰奶粉代购的张先生来说，这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店里卖得最好的就是新西兰karicare和港版的产品。

为什么国内原装进口都不受待见？张先生摇摇头说：“首先配方不一样，许多人认为国外内销产品和出口产品标准有所不同。而且有些进口产品其实是在国内或者其他国家灌装的，不保证工艺一样。”他说。

美赞臣在国内销售的产品就是采用进口奶源在广州分装而成。其相关负责人在采访中就强调，广州的生产基地所采取的生产工艺、产品检验、品质控制体系与美赞臣全球其他6个生产基地一样，而且国内生产和销售的产品既符合国家食品安全标准，也达到国际食品法典（CODEX）的要求。“所以国内家长大可不必有这样的担心而千里迢迢跑到国外或香港购买。”对方说。但它们仍是妈妈们去香港购买的热门品牌。

乳业专家王丁棉认为，网络购物本身就存在产品鱼目混珠、维权难的缺陷。乳业分析师宋亮就认为，目前来说安全性比价高的是母婴店，然后是超市，最后才是电商。

有害物质怎么看？

1段的婴幼儿奶粉作为婴儿的唯一食物来源，世界各国在标准上和生产管理上都是最严格的。对此，《消费者报道》参考过往国内外曾检测出不及格的项目，不仅抽检了主要的营养物质和微量元素，还抽检了砷、铅、汞、反式脂肪酸等大众关心的有害物质。

结果大家可以参照检测表，所有抽检的产品的项目都符合国家标准。其中，重金属指标都在限量值范围之内而且数值较低，许多有害菌类没有检出。按标准，反式脂肪酸的含量限值为不应超过总脂肪酸的3 %，全部产品都没有检出。

其次，同品牌香港版和大陆版之间检测数字最为接近，表明同品牌在质量管理上采用的标准较为一致。

此外，记者对比产品检测结果以及产品包装的配料及营养成分表发现，大部分品牌都标明了确切的数值，只有雅士利把国标范围作为标准没有标出具体的数值。虽然蛋白质、脂肪、水分等结果和包装上的营养成分表一致，但部分微量元素数据和成分表标注差别较大，但都在及格范围内。

为了方便消费者理解和参考对比，这里对一些指标作简单介绍。

据专业人士介绍，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常被用来做护色剂和防腐剂，两者在某种条件下可以转换，亚硝酸盐的危害更大。

奶粉里的灰分是指一些盐类。因为碳水化合物在高温下会灰化变成气体跑掉，剩下一些盐类不能在这样的温度下气化（绝大部的金属元素都是以盐的形式残留在灰分中），就成了灰分。因此奶粉的灰分总是有一定的量，但不会特别高，标准中规定最低小于4.0%，一般就在2-3%左右的水平。

至于人们关心的口味问题，国际上建议奶粉中应避免添加庶糖和果糖，因为患有遗传性果糖不耐受症的婴儿可能发生危及生命的症状，而根据国标，婴儿配方食品中是不得添加食用香精香料的。

指标越多风险越大

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的朱毅教授表示，在检测指标全部及格情况下，消费者首先要了解添加物不一定越多越好。

在国际标准里，一样物质为什么要添加，添加多少，如何对添加物进行科学检测都是非常严格的。例如欧盟网站上就可以查阅到CODEX委员会对“特殊乳制品的营养和食品(CODEX COMMITTEE ON NUTRITION AND FOODS FOR SPECIAL DIETARY USES)”标准的修订过程，包括2001年-2010年不同地区召开会议的日程、议事内容等。例如有食品包装如何注释以及成分修改建议。我国对于《食品中污染物限量》也是在广泛征集意见的基础上更新修补的。

“加工程序越多风险越大，多一种物质就多一种出事的可能性。“她说。

此外，除了国际标准和国标规定的物质，许多其他物质是可有可无的。例如记者留意到许多网站宣传香港奶粉的时候会说香港配方添加了SA（唾液酸），国内没有。然而朱毅告诉记者：“唾液酸有和没有，高或少一点问题都不大。” 铁、维生素、铜等微量元素高一点少一点也没有关系。

对此，《吃的真相》作者，食品工程博士云无心也赞同：“营养各国标准都是按照同一份国际标准来的，有差异的地方都是不很重要的因素。除了蛋白质之外的其他成分都不算贵，没有捣鬼的必要。”

许多品牌中注有的益生元，云无心解释，该物质是调节肠道菌，但是目前的科学证据不足以支持或者反对添加，所以不加也可以，加了也没什么问题。至于益生菌，他表示奶粉里不可能有。作为干燥严格灭菌的产品，记者却在伊利的包装配料上看到有活性双歧益生菌，不知道从何而来。

广告背后的DHA和ARA

实际操作中，胆碱、肌醇、L肉碱、牛磺酸、核苷酸、DHA（二十二碳六烯酸）、ARA（花生四烯酸或AA）在标准里是作为可选配料。这种非强制性可选添加物也成为了商家的宣传重点。

“早产儿左旋肉碱浓度比较低，其实该物质在母乳和牛奶里都有。”朱毅解释了一下L肉碱作用，“如果配方粉是用牛奶做主要成分的就不用添加，如果是用大豆蛋白等做的就要添加。”

根据美国《消费者报道》，美国市场上大部分配方婴幼儿奶粉都添加了DHA和ARA，这两种被认为可以促进脑部和眼部发育的物质实质和母乳中的相去甚远。由于该物质通常是从藻类和真菌中提取的，因此也引起了许多争论，包括植物性的DHA、ARA和动物性（母乳）的区别，是否能列为有机物，以及该物质到底有没有作用。

在我国《食品营养强化剂使用标准》中，DHA的“合法”来源有裂壶藻、吾肯氏壶藻、寇氏隐甲藻和金枪鱼油，而ARA来源只有高山被孢霉

科学松鼠会的《种出鱼油来》一文中就指出，藻类身上提取DHA有很多优势，包括含量高、受污染较少、更纯（某些藻类可以单纯合成DHA）。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美国不把这种方式提取的DHA视为非有机物，只有从有机的向日葵油、高油酸红花油、大豆油、椰子油以及卵磷脂中提取的才算有机产品。而目前美国市面上只有一款产品没有添加这两种物质，该公司认为母乳喂养是最好的，而且不添加也符合标准。

记者翻看送检产品包装，只有美素佳儿的配料表里标注DHA来自鱼油，其他并没有标注。所以纠结SA、DHA、ARA的妈妈不妨选择母乳喂养。

性价比怎么看？

从检测结果来看，纵向对比中外品牌的营养成分有高有低，但相差不大。王丁棉曾在小谷围科学讲坛上回答一位父亲的问题，外国奶粉到底适不适合中国孩子？王举了个反例，中国人能吃西餐，在美国长大，西方人能吃中餐，在中国生活，所以奶粉营养无中外之分。家长不必过于忧虑。

乳业分析师陈连芳认为，对于乳品配方许多消费者自己都没搞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消费者很可能认为价格贵的就是好的，奶粉生产商把握了消费者这个心理，自然就会不断抬高奶粉的价格。

乳业研究员宋亮也认同这种说法。他表示在市场经济的情况下，奶粉作为一种特殊商品、一种粮食通过降价增加销量来增加收入和通过提高价格增加收入，后者明显更优。

“我作过调研，广州、深圳、上海、北京，有80%的消费者认为选奶粉会考虑三要素：安全、营养、价格。而且他们普遍认为，价格越高，越是进口品牌，安全性越好。”他说，“所以我们就形成一个怪圈，这是中国市场特有的现象。低价奶粉消费者就不认可。企业提的价格越高收入越高，成为谋暴利的产业。”

所以在选购奶粉中，了解产品的成分，看穿广告背后的真相很有帮助。丁宗一就告诉记者，比较大的奶粉厂通常都有基础研发部门，有专业人员做研究。但目前国内大部分企业只有化验课间，用于管理质量。作为行内人士，真正有研发的人需要发表论文，参加学术活动，消费者也可以通过这些途径多了解一个企业的资质。

作为一种工业化商业化及标准化的产品，衡量其好坏通常会以信誉和品牌作为标准。但是中国婴幼儿奶粉仅仅只有20年不到的历史，而喝牛奶的习惯也是19世纪由西方人传入（在没有商业化牛奶以前中国除了西北很多地方的人喝豆浆）。

所以在同为进口奶源的前提下，如果价格相差不大，消费者不妨选择国际大品牌。在同为国内奶源、价格相差不大的时候也应以此为准。

（责编：陈加索）